王世襄:大玩家“玩”成了大藏家大学问家

　　但他玩得认真,舍得花钱,舍得花时间,最后玩成了诗词家、书法家、火绘家、驯鹰家、烹饪家、美食家、美术史家、中国古典音乐史家、文物鉴定家、民俗学家。

　　王世襄生前有一句名言:“一个人如连玩都玩不好,还可能把工作干好吗!”王世襄从小心思就不在学业上,他对自己的判断是:“我自幼及壮,从小学到大学,始终是玩物丧志,业荒于嬉。”

　　“《髹饰录》是中国现存唯一一本古代漆工专著,但全书文字晦涩难读。机缘巧合,曾任北洋政府代总理的著名学者朱启钤知道王世襄有这方面的特长,就邀请他来诠释解说。”于是王世襄接下这份邀请,并坚持编写了30年,其间遭遇政治坎坷,但王世襄始终没有放弃,最终于1983年出版了《髹饰录解说》。

　　第二件事情是编写了文物研究著作《髹饰录解说》。　

　　作为大玩家和大学问家,王世襄自认为一生做得最有意义的事有两件:第一件事情是日本投降后收回了几千件国宝,这些国宝现都藏在故宫博物院。

　　有媒体感慨:“21世纪可能还会出现个钱钟书,王世襄是出不了了。”

　　号称拍卖风向标的嘉德秋拍,今年多了两大看点:一是首次拍卖楠书房金丝楠木作品,二是设立了王世襄先生旧藏专场。在拍卖会展现场,中国传统家具大师张德祥抚案感慨:“看到这些明代家具,就会想起和王世襄先生一起玩的日子。”

　　其实这只是王世襄的自谦。在书法家启功看来,王世襄先生的“玩物”是“研物”,他不但不丧志,反而立志。

　　王世襄有个外号:“柜人”。原因奇特:王世襄家里堆的古代家具实在太多,连自己的家具都没地方搁,老先生有时晚上睡觉只能睡在柜子里。

　　黄苗子和王世襄是朋友。黄先生第一次到王世襄家,大吃一惊。王世襄家里堆满了精美的明代家具,有的明代家具甚至成了日常用具。光滑而显露木纹的花梨木长方桌上放着瓶瓶罐罐,紫檀雕花、编藤面的榻上,堆放几床被褥,就是主人的床。

自认一生最有意义的两件事

　　“在文博界,王世襄可以说是第一流的专家,很多专家某一方面的研究可能很深,但是能够像王世襄那样既深又博的,却很难找到一个。”

　　■秦风

　　著名文物专家罗哲文说,“在文博界,王世襄可以说是第一流的专家,很多专家某一方面的研究可能很深,但是能够像王世襄那样既深又博的,却很难找到一个。他的生活环境、经历、个人关系很多方面造就了他‘京城第一玩家’的地位,现在很难再能够出像他这样的人。”

　　王世襄生前被称为“京城第一玩家”,他不但爱玩,玩的东西也五花八门,像蟋蟀、鸽子、大鹰、獾狗、掼交、烹饪、火绘、漆器、竹刻、明式家具,又多又杂。

　　马未都说,自己后来走上收藏的道路,无不受到王世襄的影响。“但王世襄对我最大的影响,仍然是他那种非常阳光的生活态度。他是一个对生活非常豁达的人,旧社会他可能是贵族身份,后来没落了,不断遭遇到打击,无论人生多么低谷,他一直都坚持一口气,坚持到他最后功成名就为止,这一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世襄有个外号:“柜人”

　　牛津大学教授柯律格说过:早在1940年之前,明代的家具就已成为欧美学者的研究对象,但是他们错误地认为,中国古典家具的艺术成就在其产生地无人研究、被忽略以至被低估,在某种意义上他们还将其归功于西方的“发现”。王世襄不仅用他多年的研究,也借助为国外不了解的收藏鉴赏指出了家具的研究在中国现代性文化的创造中占据着重要核心位置。

　　1945年8月,日本投降。经时任故宫博物院院长的马衡和梁思成推荐,王世襄被派到北平清查战乱损失的文物。当时,许多日本和德国的文物贩子与收藏家在中国收买文物,准备运出国境。王世襄想出一招:请几十位古玩商吃饭,让他们帮忙提供线索。这一招很管用,王世襄很快找回在河南出土的大批青铜器,其中包括国宝级的“宴乐渔猎攻战铜壶”“商饕餮纹大钺”。　

　　多数人玩物是怡情,王世襄是做学问,疯狂投入其中,有时吃了苦,也能自得其乐。

　　马未都和王世襄是忘年交。上世纪80年代,马未都认识了王世襄,当时马未都33岁,王世襄已70多岁。马未都认为,王世襄的学问都在他的书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一翻开他的书,就觉得在吸取营养。